六月十七日星期四，交易第四十二天。還有兩天就是交屋日。
晚上七點半，我帶了蒐證器材，準時赴約。
看見我進門，白店長從辦公桌後站起來，走到前面的玻璃小方桌來。
兩人沿小方桌先後坐下。
我免去客套：「現在是什麼情形？」
白店長說：「買方問過天興和佳安──」
我說：「那之前提到的台灣銀行呢？」
白店長說：「已經向兩家銀行申請，再向第三家送件，對徵信有不良影響。反而會增加貸款的困難。」
我說：「賈代書不是說，已經向台灣銀行送件了嗎？」
白店長說：「他搞錯了。」
我說：「搞錯了？」
白店長說：「每向銀行申請一次，都會留下記錄。再申請，也差不多是這個額度。」
我說：「有沒有打算再向其他銀行申請？」
白店長說：「買方說，再貸也貸不到更高了。他找認識的銀行，請有關係的人送件，最多也只能貸到六百一十萬。佳安銀行比較有彈性，也無法再提高。」
我說：「買方可以申請信用貸款呀。」
白店長說：「信用貸款的利率高很多呀。房先生理想中的利率是百分之一點九。最主要的問題是──買方在契約中，約定了“買方要貸款八成”。他要是爭辯這一條，對你十分不利。」
我面無表情：「買方可以用雅房來出租，就可以降低資金壓力了。」
白店長兩手一攤：「我也這是樣對他說啊。」
白店長說：「買方問過天興和佳安──」
我說：「那之前提到的台灣銀行呢？」
白店長說：「已經向兩家銀行申請，再向第三家送件，對徵信有不良影響。反而會增加貸款的困難。」
我說：「賈代書不是說，已經向台灣銀行送件了嗎？」
白店長說：「他搞錯了。」
我說：「搞錯了？」
白店長說：「每向銀行申請一次，都會留下記錄。再申請，也差不多是這個額度。」
我說：「有沒有打算再向其他銀行申請？」
白店長說：「買方說，再貸也貸不到更高了。他找認識的銀行，請有關係的人送件，最多也只能貸到六百一十萬。佳安銀行比較有彈性，也無法再提高。」
我說：「買方可以申請信用貸款呀。」
白店長說：「信用貸款的利率高很多呀。房先生理想中的利率是百分之一點九。最主要的問題是──買方在契約中，約定了“買方要貸款八成”。他要是爭辯這一條，對你十分不利。」
我面無表情：「買方可以用雅房來出租，就可以降低資金壓力了。」
白店長兩手一攤：「我也這是樣對他說啊。」
我說：「買方不繼續貸了嗎？」
白店長說：「再申請，還是一樣的啦。」
我說：「那麼，天興銀行核准的額度是多少？」
白店長說：「六百一十萬。」
我說：「佳安能貸多少？」
白店長說：「也是六百一十萬。我再和行員聊一聊，看看能不能爭取？」
我說：「有機會嗎？」
白店長說：「我再努力，看看有沒有辦法貸到六百二十？比較有可能爭取到六百一十五萬。」
白店長說：「再申請，還是一樣的啦。」
我說：「那麼，天興銀行核准的額度是多少？」
白店長說：「六百一十萬。」
我說：「佳安能貸多少？」
白店長說：「也是六百一十萬。我再和行員聊一聊，看看能不能爭取？」
我說：「有機會嗎？」
白店長說：「我再努力，看看有沒有辦法貸到六百二十？比較有可能爭取到六百一十五萬。」
我低頭思索。
我抬起頭來：「核准了嗎？」
白店長眼神閃爍：「已經准了啦。佳安的行員後來有和我聯絡。」
白店長眼神閃爍：「已經准了啦。佳安的行員後來有和我聯絡。」
嘿。白店長不老實，言詞閃爍。
我趕緊說：「剩下的差額，就請買方申請信用貸款。對不對？」
白店長說：「是沒錯啦。他不肯用信用貸款。這讓我也很頭疼。如果，他堅持“買方要貸款八成”，那會很麻煩的。會發生糾紛，會拖很久，很久的。」
白店長說：「是沒錯啦。他不肯用信用貸款。這讓我也很頭疼。如果，他堅持“買方要貸款八成”，那會很麻煩的。會發生糾紛，會拖很久，很久的。」
我說：「貸款這麼勉強，買方願不願意解約呢？」
「他沒說不買。」白店長說：「先看看雙方能不能溝通。我們公司的立場是：不願意因為貸款的問題而解除契約。」
「他沒說不買。」白店長說：「先看看雙方能不能溝通。我們公司的立場是：不願意因為貸款的問題而解除契約。」
白店長說：「假如佳安可以“拉”到六百二十萬，明天雙方就碰個面，作個決定。差額二十八萬元，你這邊可以的話，就吸收十四萬，讓一半給他。求一個圓滿啦。要不要？談成了，就可以趕快辦理過戶。」
不降價就不圓滿了嗎？難道他們看出我有資金壓力，抓住弱點來殺價。只殺十四萬嗎？會不會殺第二次、第三次呢？
我閉口不語。
白店長說：「如果你願意，雙方就見個面。我幫你們協調一下，讓交易趕快完成。」
我說：「成交價白紙黑字寫在契約書上，我沒打算降價。」
「要是他跟你爭呢。」白店長說：「當然，我們仲介公司可以中間者的立場，幫你寫存證信函給他。如果他咬著“買方要貸款八成”不放呢？何況買賣契約上寫著──『買方須辦理融資貸款』。這裏指的是房屋貸款，並沒有說是信用貸款啊。買方提到這一點，你就不得不遵守。變成官司，就慘了。三天兩頭就要跑法院，幾個月少不了。官司輸了還要賠錢，你的麻煩大了。麻煩大了。」
我站起來：「明天晚上七點半，我再過來。我要先瞭解買方的想法。」
白店長也站起來：「今天晚上，我會跟他談一談。」
「要是他跟你爭呢。」白店長說：「當然，我們仲介公司可以中間者的立場，幫你寫存證信函給他。如果他咬著“買方要貸款八成”不放呢？何況買賣契約上寫著──『買方須辦理融資貸款』。這裏指的是房屋貸款，並沒有說是信用貸款啊。買方提到這一點，你就不得不遵守。變成官司，就慘了。三天兩頭就要跑法院，幾個月少不了。官司輸了還要賠錢，你的麻煩大了。麻煩大了。」
我站起來：「明天晚上七點半，我再過來。我要先瞭解買方的想法。」
白店長也站起來：「今天晚上，我會跟他談一談。」
我一臉不悅：：「已經講好的價錢，為什麼要重談？」
他望著我，笑而不答。
我搖搖頭，走出大門。
白店長跟了出來
「我們中間者的立場──是要圓滿完成交易。」白店長說：「明天我會請賈代書過來。您把契約書帶過來。有什麼決定，可以請他寫在契約書上。」
「別急著叫代書過來。」我說：「我先和買方談一談。」
「別急著叫代書過來。」我說：「我先和買方談一談。」
白店長希望一談好，就立刻寫成有法律效力的文字。沒有深思熟慮，我豈會再輕易簽字呢。
“買方要貸款八成”這一條，明明就是賈代書撰寫之後，拿給我簽名的。我有地政專業，就當代書了嘛。就是不懂，才花錢買專業服務。沒想到他們用專業設計我。
不幸的是，我信任他們的品牌，已經在三份契約書上簽了名。
回到家中，翻遍買賣契約，找不到貸款截止日期。我大吃一驚：不動產買賣契約書中，沒有申請貸款的最後期限。
另外，在「付款約定」那一欄中註明──「賣方同意於買方銀行貸款核撥時，辦理交屋手續。」
再加上──「買方要貸款八成」這一條。
另外，在「付款約定」那一欄中註明──「賣方同意於買方銀行貸款核撥時，辦理交屋手續。」
再加上──「買方要貸款八成」這一條。
買方可以不停地貸款，從一家銀行換到另一家。
乍看之下，這兩條都是合情合理的呀。但是，時間拖長了，會讓我的財務如骨牌般崩潰。
我已經被契約陷阱中重重的法律繩索緊緊套住。萬一變成訴訟，他們都居於有利位置。